应至晚用很随意的口吻说：“‘热心网友’告诉我，这九个人里，有一个他想杀的人。”
“我帮他杀人，作为交换，他帮我扫尾，把这个秘密藏起来。”
林大鹏眉间一跳，带着股狠厉问：“何幼薇吗？”
应至晚吓一跳，问：“什么？”
林大鹏气势收敛几分，依旧带着股煞气，他问：“他要你杀的人，是不是何幼薇。”
应至晚若有所思的看着他，“您为什么认为是何幼薇？”
林大鹏不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，只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：“你们都是同学，她不是。”
应至晚不同意：“做坏事又不看岁数大小。”
“何幼薇利用自己媒体人身份，一次次煽动舆论，造谣向小园的品牌有质量问题，组织那群闲出屁的网民网络暴力她。”
“被人拆穿后就装死，不正式道歉也算了，连造谣的新闻也不删。”
“我调查过，她造谣的可不止小向子一个人。”
“要我说，她一点不无辜，是和江行一样傻/逼，活着也是祸患。”
人民警察林大鹏听不得这种目无法纪的话，给文盲孩子普法：“你不是法律，你不能代表公平和正义，你要明白，这世界不可能事事顺你心意——”
应至晚做了个求饶的动作：“知道了知道了，我这不是不想活了，打算和他们同归于尽吗。以后不会了。”
他看向门口，看着向小园，“我现在，不敢死了。”
林大鹏操心的事够多了，懒得管大龄熊孩子的品德问题。他把话题重新拉回案子：“关于你的网友，你还知道什么。”
应至晚想了想，“他给的资料很详细，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。”
“我猜我的网友应该住在本市，或者至少常住本市。应该独居，或者有自己的空间，不然这么多资料也地方放。”
“对了，他还得有很多个人时间。”
“说实话，要不是收到江行做的那些垃圾事，我真以为我的‘热心网友’就是他。”
应至晚看似说了很多，其实有用的话一句没有。林大鹏旁敲侧击诈了几句，他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。
林大鹏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。
病房隔音效果不错，门口三个人扒着门缝，旁听了全场。
林嘉乔啧啧摇头，给向小园数着：
“刘洋吃饭应至晚买单，刘洋酒驾应至晚顶罪，刘洋泡妞应至晚当僚机，最神奇的是，刘洋和自己女朋友出去玩，也是应至晚给的赞助——”
她长叹一声：“小向子你真决定和他过吗，感觉他和刘洋才是真爱。”
这时问讯结束了，三人推门进来了
林嘉乔在手机上洋洋洒洒写了一大段话，把手机塞向小园手里，“帮我念一下。”
这些文字里寄托了林嘉乔对应至晚的祝福，向小园看的很解气。她推辞道：“还是你来吧。”
林嘉乔断然拒绝，“我骂人你是知道的。万一你心疼了，咱俩还得吵架。还是你直接骂的好。”
林大鹏往手机上瞟一眼，满篇的不堪入目。
他怕听完得把亲闺女打黄扫非了，干脆眼不见为净，直接走了。
应至晚叫住他，不太放心的问：“您会怎样写案情通报？”
“您知道吧，向小园才是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。”
林大鹏没说话，只深深看他一眼，关门走了。
应至晚不解，问向小园，“林麻雀的爸爸这是什么意思。”
向小园清清喉咙，对着手机，声情并茂道：“应至晚，你这个傻/逼、哔——”
应至晚抗议，“骂人就骂人，还用叠词，恶心心。”
向小园耐心解释：“第一个‘逼’是我说漏嘴了，第二个是消音。”
她继续念道：“你脑子被驴啃了吧，我姥爷家喂得猪都比你聪明。”
“你可别晃悠你那个大脑袋了，我都听见海浪的声音了。”
“你不是很有钱吗，为什么不能给你那干瘪的脑细胞打打气。好好一个人，竟然分不清脑子和肠子。我们人类进化时你躲起来了吗。”
应至晚不满：“我听出来了，你在骂我。麻雀你怎么总针对我。”
他把手腕给向小园看，“林麻雀之前还掰我胳膊了，可疼可疼啦。”
见这个小妖精还敢告状。林嘉乔是真正的猛婆娘，从不惧怕茶香。
她嗓门更大，“你还和刘洋搞基呢，那叫一个情深义重。我掰你胳膊怎么了，我见不得丑人侮辱耽/美不行吗！”
“对了，你还叫许雅岚和何幼薇去你家呢，你左拥右抱不挺美吗，这时倒会装委屈了。”
这事确实是应至晚理亏。更重要的是，他吵不赢林嘉乔。
他很会以退为进，虚弱的看着向小园。
林嘉乔也虎视眈眈，等着向小园为自己做主。
向小园这孩子打小就聪明，很懂得祸水东引的道理。她对秦观，“我之前在夜店看见你了，你和别的姑娘一起喝酒。”
她话音才落，门口传来‘啪’一声响。
众人寻声看去，是顾依明手里的果篮掉在地上。
他不知什么时候来的，不知听了多久，这会正双手托腮，一张清秀的脸扭曲成世界名画《呐喊》的样子，不可置信的看着屋里众人。
秦观无力的伸出手，“你听我解释，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顾依明敷衍的‘嗯’了一声，手指飞快，在家庭群里分享八卦。
秦观掏出自己的手机，乔女士正在群里追问‘然后呢’、‘观观崽怎么说’‘只只打他没有’。
他夺过顾依明的手机，“不许写！”
林嘉乔幽幽的问：“恼羞成怒了？”
秦观想为自己辩解，但事情确实是他做的。他不会对林嘉乔撒谎，只好说：“你不要生气。”
林嘉乔微笑：“我没有生气呀。我也亲过不少小帅哥的。”
秦观几乎窒息：“什么时候，在哪里，我为什么不知道！”
林嘉乔继续微笑：“是不是很生气，我刚才比你生气十倍。”
向小园和应至晚窝病床上看热闹。应至晚起哄，“就是啊，什么人呀，一点男德都不守哦。”
林嘉乔自己欺负秦观，不代表别人能欺负他。她立即换了个话题，“哥，你怎么来了。”
顾依明示意她看果篮，“探病。”
“咱们可是一个宿舍睡过的情分，老应生病了，我当然得来看他。”
他有些感慨，“真没想到，咱们宿舍竟然在这里团聚了。”
应至晚惊讶，“秦观是那个‘三缺一’。”
顾依明不满：“我至少和你说过三遍，你果然没听我说话。”
应至晚和他正经有几分情谊，赶紧向他道歉。
向小园小声对林嘉乔说：“我知道做人要有底线，但我还是想说，顾仙女好像古早小说的女主角哦。”
林嘉乔问：“《恶魔少爷的甜心女友》、《邪恶校草的清纯小娇妻》的那种吗。”
说罢，两个姑娘叽叽咕咕坏笑起来。
秦观这种时候总是很大度，他说：“没关系啦，我和——诶，床上这个男的，你叫什么来着。”
众人无语，也太小心眼了吧。
应至晚平时没少听他爸夸秦观，什么年少有为，进退有理，现在看来是装的，和林麻雀在一起的能有什么好人。
他也摆起架子：“谁在说话，这里有人吗，怎么空气会说话。”
林嘉乔、向小园、顾依明：……
为了防止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吵架，两位家长决定把人分开。
见林嘉乔要走，向小园忙叫住她：“林叔叔说，警方下午发结案通告。咱们的采访也下午做吧，你还能蹭个热度。”
林嘉乔担心，“可你好几天没休息了，身体吃得消吗。”
向小园握拳，“我不管，你必须是第一报道这件事的媒体。我们要气死何幼薇。”
应至晚也劝：“林麻雀你能一次折腾完吗，别来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。”
“也别下午了，你现在就访，下午别来了。”
他拉着向小园的手，要她坐下，“整件事都是我策划的，访我不比访向小园有劲。”
林嘉乔也不客气了，拿出录音笔：“行，你说吧。”
